我的父母親
身分證上的配偶欄登載這對方的名字
但將近40年的婚姻存續關係其實並不存在
小學的時候
記憶中他們常常在吵
接下來
媽媽就會吞安眠藥
然後身為大姐的我就要樓上樓下的呼救
請鄰居來幫忙
然後我就得在榮總的急診室陪我媽吞活性炭
媽媽從來不會乖乖的吞
總是會急診室走廊的病床上哭天喊地
只覺得很丟臉
其實媽媽也有灌過我們安眠藥
每次提到這段往事總會笑笑帶過
還揶揄還好自己夠聰明
不然早就死掉了
其實心理酸的不得了
怎麼我會這麼倒楣投胎到這個家
真正丟臉的是回家以後
在眷村
訊息的傳遞是很迅速的
隔天就會有很多媽媽來關心
而這些關心遠遠超過一個小學生所能負荷
小學五年級
搬到石牌
媽媽也變強了
不再自殘
所以只要一吵架
最後一定是打架收場
感覺真的很討厭
晚上都不能睡覺
所以上學一定遲到
然後媽媽就會和我們一起去學校
大家合力說謊
因為小孩生病
早上去看醫生
所以才會遲到
第一次翹家
是在國一時
爸爸媽媽又在吵了
那次我不想再當大姐了
丟下妹妹弟弟
半夜帶著我的50元
叫了計程車
到士林去投靠同學
在同學家
很舒服的睡了一夜
快天亮時被我媽領回
還到石牌派出所去銷了案才去上學
結果收容我的同學被我折騰了一夜
隔天沒去上學
我總是在想你們怎麼不離婚??????????????????
到現在30幾年了
我媽還會去拜我爸家的祖先
只要有阿公阿媽曾阿公曾阿媽曾曾阿公曾曾阿媽忌日生日
媽媽都會依禮來祭拜
不懂
為什麼不早早離婚
我不知道怎麼經營婚姻
結婚十幾年
頭幾年都在磨
想要改變對方
後來發現不可能
於是想那改變自己吧
結果依然是不可能
還是不能忍受家裡很髒
不能忍受別人和我不同的習慣
所以總是會拿著一條抹布跟在髒亂製造者的後頭猛擦
不能忍受廁所的洗臉台上一堆水
所以總要等先生刷玩牙後
把牙刷牙膏歸位清理玩洗臉台才能睡覺
總是忘了上完廁所要把馬桶蓋掀起來
這樣才不會坐到先生的尿
告訴自己要習慣
不要囉唆
先生如果不想說
就不要一直問
路人甲乙
總會懷疑我
怎麼會不知道先生一個月賺多少錢
是
我就是不知道
因為問也不會有人回答
要記得先生說過
你也有在上班
為什麼我要給你家用
雖然全部的家務都是我在做
小孩也是我在照料
先生沒給錢
也不要囉唆
儘管和爸爸是從同樣的大學同樣的科系畢業
大學時我的學習甚至比他還好
我卻從來不能把工作當作重心
小孩生病住院時
總是我在旁照料
even我有孕有病在身
還是得吊著點滴在醫院陪著也在吊點滴的kelly
最近工作有異動
會到台北去工作
投履歷前他就知道了
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可能是覺得沒人會用我這種中年婦女
沒想到面試過了
結果他開始不高興了
一天早上
在辦公室接到kelly的電話
kelly一邊哭一邊說爸爸不載我們去上學
其實載小孩上學一直是我的工作
7點多送去學校
然後我再去上班
那時因為放寒假
想讓小孩多睡一點
才請爸爸9點在載他們去安親班
剛開始都好好的
直到我的面試過了
我的面試過了
對他而言只有如果我去台北工作
他就得每天早上早起取代我幫小孩弄早餐和送他們上學
他是爸爸
不是嗎
只是這樣的改變
他就能對小孩做出這樣的行為
還對小孩說你們都搬去台北住好了
改變不了先生
也改變不了自己
所以只能忍耐
朋友同事都說
是我對先生太好了
我實在不知道能怎麼做
除了離婚
只能忍耐
昨天中午本來要帶小鬼去吃喜酒
因為姐姐不舒服
所以先帶姐姐到對街的診所去看病
怕妹妹去醫 院會被傳染
想說店裡的阿姨都在樓下
所以把妹妹留在樓上
11點多到家
還沒12點怎麼店門鎖了起來
我又沒帶鑰匙
打電話家裡都沒人接
開始急了
怕妹妹在家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電話猛打
家裡的電話
爸爸的手機
就是沒人接
爸爸終於回電了
kaity跟他在一起
我實在很氣
他知道我們要去看醫生
知道我們要去吃喜酒
我們卻不知道他今天要請店裡的人去吃午飯
他把小孩帶走
卻不給我一通電話讓我知道
原先對小孩的擔心
全都轉成了憤怒
他一把小孩載回來時
全部的憤怒都宣洩出來了
我在店門頭就開始狂飆丟東西
搞到隔壁的店家都 跑過來看
小孩也嚇到了
其實我自己也嚇到了
大的後來跟我上樓 一直在哭
小的後來又被爸爸載走
本來以為爸爸是載他回去吃午餐
結果是
爸爸把小的載去給我媽
然後他繼續回去跟店裡的人吃午餐
現在是早上5點
不是我太早起床
而是我一夜難眠
對於自己的失控行為
實在是很慚愧
覺得好像會一直輪迴
將來我的孩子
會不會也走到這樣的結果
我的婚姻要怎麼走下去
when is the time to say good 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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